两个黄鹂创始人肖弦弈:如何提高中国少儿的表达能力?

  多年做传播学研究,很清楚少儿语言技能的重要性。从传播学角度来看,语言传播是少儿社会化的重要途径。少儿之间的相处,少儿合作意识的培养,少儿在团体中的领导力等都是通过语言传播实现的。语言表达能力差的孩子,由于与别的孩子沟通少,很难融入到群体中去,他也很难获得群体的认可。

在语言学理论中,有一个“关键期”的概念,该理论认为,在语言习得过程中存在这么一个时期,由于生理因素的影响,语言的习得最为容易。超过这段时期,语言习得能力就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这个时期就是所谓的“关键期”。语言学界普遍认为,语言习得的关键期大致为2至14岁。

多年来,对于少儿语言能力的认识还仅仅局限于理论上。直到两年前,跟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主持艺术学院陈雅丽教授和丁龙江副教授两位老师的接触,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少儿语言技能培养的必要性。

陈雅丽教授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少儿广播艺术团义务服务了20年.在广播艺术团,她的任务主要是对孩子进行语言技能训练。20年来,她跟踪了数百名在这里经过系统语言训练的学生,研究发现:这些孩子长大之后在各个领域都有出色的表现,他们认为自己的成绩得益于儿童时期的语言训练。

丁龙江副教授也有同样的感受。他坚持认为,给播音系万里挑一的学生教口语表达,效果显然不如给10岁左右的孩子。他说,语言能力在10岁前后还是很容易调整的,但对已经成人的大学生来说,显然要费力得多。尽管收获很大,但就效果而言,可以肯定地说,不如10岁前后。

从语言学的角度来说,两位老师所说的“语言能力”应该是“言语表达能力”。因为,语言是规则的,言语是具体的。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主持艺术学院是中国播音员主持人培养的摇篮。这里的毕业生,社会给予的评价是“口才好”。陈雅丽教授和丁龙江副教授的经历和体会给我启发,多年来从事传播学和语言学研究的敏感让我突发奇想:这种好口才的获得从儿童时期训练开始真的很好吗?如果可以的话,应该训练什么?播音训练方法有用吗?效果到底怎么样呢?还有,如何处理社会的和个体的因素对语言表达的影响?图片
   这些想法直接促使我进行了为期两年的实验。我在中国传媒大学附近的珠江罗马嘉园租了一个三居室,我把它简单装修后作为我的实验室,取名为“两个黄鹂教育”。后来,为了满足训练需要,实验室迁到了望京科技创业园。在400多平方米的实验室里,我布置了语言训练多媒体教室、电视台、广播台和形体教室等。实验期间,我邀请了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国传媒大学、中央戏剧学院、北京电影学院、北京舞蹈学院等高校老师,以及新华社、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电视台、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北京电视台、中国青年报等媒体的朋友,还有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北京歌剧舞剧院等的艺术家作为合作伙伴和指导老师。在实验中,我招募了100多个4-15的孩子,这些孩子大致可以划分三大类:一是本身语言表达就不错,很有语言天赋;二是语言表达有些不足,如说不清楚,说不生动,说话缺乏逻辑,害怕当众说话等,期待通过训练得到提高和改善。三是有语言表达障碍,如口吃、大舌头等,希望通过训练达到正常说话状态。图片
   在招募学生之前,我花了8个月时间编写培训教材。我把培训的内容划分为四个方面:一是语言表达器官的功能训练,包括嘴唇、牙齿、舌头、口腔、鼻腔、胸腔、腹腔等。通过这个训练让孩子的发音标准、规范、好听。二是人际交流的训练。通过这个训练让孩子乐意与别的孩子交流,而且还能掌握交流的方法和技巧。三是当众说话的训练。通过这个训练让孩子能够控制紧张情绪,能够在众人面前即兴讲述一个故事。四是综合素养。包括播音、主持、采访、表演、戏剧、相声、小品、形体等专业技能。

为什么这样设计?我认为,“好口才”不应该仅仅是“照着读或照着说”,还应该是“即兴说”;不应该仅仅在真实的环境里说话,还应该能在虚构的环境里说话;不应该仅仅是语言表达本身,还应该包括体态语言;不应该仅仅是朗诵、交谈、演讲、辩论等语言表达形态,还应该包括主持、表演、话剧、采访、小品等语言表达形态。

这个初步的设计就是手头这套书的雏形。

实际训练效果出乎我的意料。那些对主持、表演感兴趣的孩子经过训练后,在各类活动中有了更出色的表现。那些平时说话有点小毛病的,经过训练,让父母和朋友刮目相看。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有语言表达障碍的孩子,经过训练,大部分都已经能非常正常地说话。

不过,对语言表达障碍的孩子的训练,不能完全依照上述训练办法。因为语言表达表达障碍,如口吃,根本原因是心理问题。心理调适是主要的,其次是节奏训练和角色扮演。如大舌头,根本原因是抚养太过精细,或孩子的行为方式太过懒散。这些特殊性,应该有专门的研究和教程。

我国语文教育的开拓者叶圣陶先生当初设计的“语文”,其中“语”是口语表达能力,“文”是读写能力。但在实际教学中,不仅学前教育,好包括中小学教育,重读写,轻听说现象非常严重。学生害怕说话,说不好话已成为一个普遍现象。相较于欧美国家的学生,在口语表达方面,我们有明显的欠缺。在德国留学期间,在讨论课上,我发现中国的留学生就明显逊色于欧美国家的学生。

在这个背景下,当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提出要出版这套书的时候,我欣然应允。如果这套书的出版能有助于中国儿童口语表达能力的提高,则幸甚!